美國區域性銀行危機暫時緩解,但接下來更糟糕的爛局乃政府債務上限到期,6月1日死線前,國會須放行調高發債上限,否則將令美國陷違約風險。參考過去歷次債務上限危機,兩黨鬧劇過後都乖乖「鬆手」放行,惟如是者,美國發債猶如「無頂」,信用透支始終有盡頭,加上聯儲局持續加息,令債務利息成本不斷上升,這個困局非但難解,更持續削弱美國資產吸引力甚至損害美國的競爭力。美國再不設法治理政府入不敷支的根本問題,國運衰落是必然結果。

美國接連3家地區銀行出事,所謂「冰封三尺,非一日之寒」,正正暴露了這些年聯儲局天量放水,造成嚴重的資產泡沫,監管水平較遜的地區銀行營運風險不斷累積,今年就隨着科技投資退潮而爆破。如今雖有大型銀行出手協助撲火,但接下來,經濟衰退,商業房地產不良貸款好可能是銀行業第二個爆雷點。

一邊火頭暫時受控,但另一邊火頭又再狂燒,所講的是美國政府的債務已達上限水平,若未獲國會放行調高發債上限,政府將陷入停擺狀態,更會危及美債信用。眾所周知,政府運作須大量金錢,主要透過稅收及發債來應付。為防止超額發債影響下屆政府運作,美國國會早於1917年與政府達共識,國會規定發債上限並作監管。可自1917年以來,美國政府已逾百次突破債務上限,平均9個月就調高上限一次,致如今債務上限已調高至31.4萬億美元,比美國經濟總量25萬億美元還要高一大截,所謂的發債上限,形同虛設。

過去,美國債務不斷膨脹,銀紙任印換取全球商品及服務,主要是由其軍事、政治和美元的國際儲備貨幣地位成就,美債被視為「最安全」的資產,坐擁全球資產的定價權。問題是,如今中國崛起成全球第二大經濟體,作為第一大經濟體的美國面臨挑戰。在俄烏戰爭上,戰情顯然非由美國為首的西方經濟體可以說了算,美國在中東的影響力亦在下降,油金體系醞釀變化。這一切最終將會打擊美國的信用與發債能力,非但美國經濟面臨災難,以美元為軸心的百年貨幣信用機制亦有崩潰之虞,得重塑全球經濟、金融和貨幣政策應對。

本來,全球化下美國企業可繼續分享全球經濟發展成果,確保美國政府稅收不絕。偏偏美國要行反全球化、與中國脫鈎,四出煽動紛爭,美企失去中國這大客戶,又要應對產業鏈與供應鏈變局,疊加通脹高企,利率上升,收入無以為繼而支出上揚,盈利倒退最終危及美國政府稅收,還打擊就業與投資。可惜不論是產業組織,抑或行業翹楚企業勸說白宮三思亦無果,拜登政府還準備向中國制裁「加辣」,行為顯然是為政黨的選票多於國家利益,試問如何能讓投資者繼續安心持美債重倉?

過去一年多,聯儲局不斷激進加息,強美元下,美元貨幣信用體系變相讓美元在全球吸血,致使各國主動研設自主獨立的經濟、金融及貿易支付結算體系,雖難一夜改變美元霸權,但長遠必會大減對美元依賴,那美國政府繼續無限調高發債上限的把戲,還能走多遠?